11月28日，创业板公司管理部向最近风雨飘摇的暴风集团发出了询问函，相关内容涉及到集团2019年第三季度超过6亿元的亏损、高层管理人员的集体离职、聘请审计人员进行年度报告审计工作、服务器欠费以及欠薪、违约等问题。

而在询问函发出的前一天，央视财经探访了暴风集团曾经的办公地点——首享科技大厦，并冠以了“人去楼空”的标题，一时间外界都在喟叹青春记忆的消逝。

上述不过是暴风集团近况的一个缩影，自冯鑫被批准逮捕之后，这家曾经的妖股企业几乎已经进入了倒计时阶段。如今，连集团总部都消失了。

为了追踪“消失的暴风集团总部”鞭牛士从首享科技大厦开始，试图从其遗留的蛛丝马迹中寻找他们的去向……

招聘信息曝光另一个“藏身之处”

首享科技大厦是暴风集团分部所在地，鼎盛时期的暴风曾租下了此处的6层、10层、13层，按照大厦物业3-8元每平每天的报价，三层（单层面积2088平米）合计一个月的租金最高要达到150万以上。不过，由于之后暴风集团的经营状况不断下滑，讨薪事件发生时疑似只剩下了13层和部分10层还在租用。

鞭牛士在大厦楼下询问其他公司的员工后得知，拉横幅讨薪的事件发生后不久暴风集团就搬离了此处。而在大厦的导航电子屏上，上述三层均已有其他公司入驻。不过，当鞭牛士上到10层和13层时发现依旧有闲置的办公面积。

大厦保安人员表示，13层已经有公司入驻，只不过还在装修并强烈要求鞭牛士离开大厦。之后，鞭牛士回到10层，不久，亦被保安人员带离。当鞭牛士第三次尝试进入大厦时，大厦保安已不允许进入电梯，并一再表示暴风集团已经搬离了大厦。

大厦电子导航屏

大厦13层

大厦安保人员

鞭牛士随后以讨薪者的身份致电大厦物业，对方表示暴风集团是正常搬离，未拖欠租金、未提前终止租约，同时也没有留下任何办公设备等固定资产。

不过，在与顺丰等快递小哥的交流中鞭牛士发现，暴风集团搬离后不久依然有不少来自今日头条等公司的快件寄到此处，部分快件被安排了转递。快递小哥表示，一般情况下能被转递就表示收件人还在北京。

此外，鞭牛士还发现，天眼查的股权信息显示，租住大厦13层的“北京原力棱镜科技有限公司”依然与暴风集团存在微弱的联系。

虽然在上述地点未能确定暴风集团总部的去向，但鞭牛士在某招聘平台上却发现了相关的招聘信息，其中一则更是在11月14日才上线，并且表明地址在金辉大厦305，但另一则未能给出详细地址（成稿时已下架该招聘信息），因此无法准确定位。

当鞭牛士赶到金辉大厦三层后发现，其情况和首享科技大厦一样是“人去楼空”，门口挂着“修复中”的牌子。随后，鞭牛士找到了该层的物业负责人，对方表示，不太清楚305租户的公司名称，但确定该公司在做投影仪（疑似为“暴风小魔投”），并且高管在退租前已经从公司离职，公司退租的原因是因为无力支付租金。

金辉大厦305

据该物业人员介绍，他们这里是3A级甲级写字楼，租金为9.5元每平每天，并且需要押三付三，而305的可租面积为450平。以此估算，租用305一次性需要支付超过38万的租金，其中还不包括物业费、水电等。有趣的是，305退租的时间为一个月前（10月底），远远晚于暴风集团在首享科技大厦退租的时间（6、7月份），但该公司产品、公司人员状况、经营状况、经营地址都与暴风集团的现状和招聘信息有诸多重合的地方。

曾被物业清退，部分在京控股企业一并消失

  b  i  a  n  e  w  s

在首享和金辉碰壁之后，鞭牛士只得回到暴风集团的工商注册地址“北京市石景山区实兴大街30号院3号楼2层D-1067”寻找线索。不过，此处的物业告诉鞭牛士，早在去年，暴风集团就已被物业清退，并且法院也来了多次，同时表示暴风集团已与此处的物业没有任何关系，注册地址显示在这里是工商的事情。

根据天眼查提供的信息，暴风集团在京控股的企业有9家，其中有暴风影业、风秀科技、桌智盛世、暴风体育、暴风魔镜（魔镜未来控股）、魔镜乐游科技六家暴风系公司在此楼层注册。但鞭牛士实地探访后发现，在该楼的2层除了物业办公室，就只剩下一家生物技术公司。

随后，鞭牛士在招聘APP和网站上发现暴风魔镜的地址定位在致真大厦、暴风体育（北京）的地址定位在首享科技大厦，算是印证了上述猜测。而暴风魔镜所在的致真大厦C座7层已成为智明星通科技的办公地址。根据上述调查情况，鞭牛士猜测，暴风系公司应该是使用了虚拟地址进行了工商注册。

解释一下什么是虚拟地址：

所谓虚拟地址，实际就是物业或园区管理方提供的一整套的地址证明材料，其中包括租住合同、地址、房东身份证明等，这个地址并不需要实际存在，更不需要实际入驻，为的只是能顺利进行工商注册。一般情况下，园区是通过与财务管理公司或代理工商注册的公司合作，为后者提供可用的虚拟地址，后者可以此进行销售并代理工商注册、后续财务管理等。

使用虚拟地址注册公司是业内通行的一种做法，其目的之一是为了规避税务较高的地区，同时可以更灵活的选择实际办公地址。从鞭牛士了解的市场行情来看，昌平、顺义、石景山等四环外的地区的虚拟地址相对便宜，价格一般在5000到11000。

但是，由于工商会定期对企业进行抽查，使用虚拟地址存被标记为地址异常的风险，因此就演变出了临时地址和永久地址两种使用方式，前者付费较低，但需要每隔一年或三年支付一次，后者是一次性买断，其不同就在于，你所使用的虚拟地址多久会被工商部门抽查到。

实际上，早在央视“人去楼空”的报道出现之前，暴风集团就曾发布过一则关于地址变更的公告，暴风集团在公告中表示，已经将地址变更为“北京市海淀区北太平庄路2号21号楼5层”。

不过，鞭牛士在实地探访中发现，北天平庄2号只有三栋楼，并不存在所谓的21号楼。相关物业人员表示，三栋楼全部都是住宅楼，并不存在商用楼层。鞭牛士随后发现，该楼5层位置全部为民居，而且每个单元相互独立，并无用来办公的可能。

此外，门卫、快递小哥等也表示该处并无21号楼，而公告中预留的联系电话也无人接听，或接通后只有传真提示音。鞭牛士猜测，暴风集团似乎又用了一个虚拟地址。

创始人被逮捕，高层集体出走，暴风的消失似乎已成必然。不过，在调查金辉大厦期间，大厦的物业管理人员曾对鞭牛士表示，305的公司搬离之后，该公司的财务曾与其进行过交流，公司可能搬到了顺义地区……

截止成稿，暴风集团股价为3.34元，并且今年一年也呈现大幅下滑的趋势，相比其曾经堪称妖股时的327元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是非成败转头空，产品出身的冯鑫终究把不住暴风愈发沉重的舵，在资本和产品的双重绞杀中失去重心。如今公司的一号人物被带走，集团也跟着消失，暴风成为互联网行业发展历程中沉重的一抹已是既定的事实。